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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osted on 2010.03.15 08:41 | 隨寫的極短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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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怎麼樣？最近的精神。」
「……談不上好或不好，我本來就有睡眠障礙。」
「是睡不著？」
「不，是睡著之後，醒來的次數很不平常……。」
「哦？」男人停下抄寫的動作，一臉正經的望向那躺在沙發上的少年。「那你有試過吃安眠藥嗎？」
少年搖頭。
「我連看醫生都沒有過。」他盯著一片死白的天花板看，慢慢回想著睡睡醒醒的經過。「偶爾，一個晚上只會醒來一、兩次，可是，卻有的時候一個晚上會醒來很多次，多到好像都沒有睡著，然後到了天亮時，就又沒辦法安穩的睡著。像最近，夏天的太陽比較早昇起，差不多五、六點時，我就一定會清醒過，就算再怎麼睏，接下來也沒辦法好好睡下去，幾乎每過十多分鐘就醒來一次……。」
「哦。」淡淡回應一聲，男人又繼續剛剛的抄抄寫寫。
「欸，你晚上睡得好嗎？」
「還可以。」除了教授沒良心給了做不完的報告之外，男人都可以一夜好眠。
「那你……。」少年面無表情的望著男人的背影。「知道一覺到天明的感覺嗎？」
「什麼？」男人皺了一下眉頭。
「我已經很久、很久沒有一夜好眠，六年了，能一夜好眠的次數沒超過五次，搞得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了……，你知道嗎？有一段很長的時間，我晚上幾乎沒辦法睡著，白天都在打磕睡，嚴重到騎車都會恍神，有好幾次都差點出車禍呢。」少年平靜的說，像是在說著別人發生的故事似的，那樣的置身事外。
男人停下動作，轉動椅子，然後面對面，一臉認真的盯著少年的雙眼，「之後呢？還有過這樣類似的症狀嗎？」
「你是指……恍神？還是日夜顛倒？」少年嘴角微微上揚著。
有趣。
應該說，已經好久不見男人如此正經看著自己的表情了。
「不回答就給我滾回家去。」男人作勢就要轉回去繼續剛剛未完成的動作，不料，卻被少年接下來的話給止住了動作。
「偶爾會一直想著同件事情到天亮，自己有沒有睡倒不清楚，只知道自己正在想事情而已。」少年淡笑的說，彷彿這對自己而言，並不是多嚴重的事情。「說不上來自己究竟想不想睡，有的時候還會被惡夢壓得喘不過氣，硬是逼自己不准睡……。」
「逼自己？」男人皺著眉頭，表情有些不悅。「我不是說過，不准你再硬撐著不睡覺嗎？」
是啊，男人是對自己說過，可是……，「我覺得如果馬上睡著的話，那惡夢一定還會繼續接著下去……。」少年露出無奈。雖說那只是夢而已，但，他還是沒辦法接受血腥味那麼濃厚的惡夢，即使有的時候他會想看著自己的手腕留出鮮紅色的液體，他仍然沒有辦法接受自己身邊出現血腥。
這種想法很怪吧。
少年在心底恥笑著自己。
「上次給你的手機，裡面有我的號碼。」男人轉過椅子，背對著少年。
「什麼？」少年被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弄得一愣一愣。
「如果睡不著，可以打給我。」
「打給你？」微瞪大眼，少年有些吃驚。「三更半夜欸。」
「嗯，不管什麼時候，你打來我都會接的。」男人看著自己桌面上的報告說著。
「神經病。」三更半夜的，對於一般人而言，都是正好眠的時候，怎麼可能還容許別人打電話吵自己？眼前這個傢伙真的是有病。少年微挑著眉，表情滿是不屑。
「我說真的。」男人突然回過頭，用一臉認真到不行的表情望著少年。「因為你是特別的。」
此舉，嚇了少年一跳。
剎那間，少年的心有漏跳了一拍，然後在不知不覺當中，覺得臉頰突然熱了起來。
少年撇開頭，表情有些尷尬，「神經病。」這傢伙果然很怪，竟然挑這種時間說這種怪話，難道對方不知道現在算是心理咨詢時間嗎？「打給你也不一定有用……。」
最後一句，少年小小聲的說。
但，還是進到男人的耳裡。
「是嗎？」男人笑瞇了眼。「不知道上回是誰在我懷裡安穩的睡著，醒來之後還怪我的聲音太沉太催眠……嗯？」
聞言，少年的臉紅得跟辣椒一樣，「少、少囉嗦！那次是因為我太累了！不算！」要不是因為那時已經三天都沒閤眼了，自己絕對不可能會跟別人說話說到一半就睡著了。雖然，事後想起來，那是一次很安穩很舒服的睡眠。
「哦？」男人笑了一下，隨即轉過椅子，繼續剛剛未完成的抄寫。「總之，你下次就打給我試試看，說不一定還是很有用哦。」
「笨蛋！」
伴隨少年的話，一顆軟軟的枕頭Ｋ向男人的後腦。
然後，「砰！」的一門，少年甩門離開。
哎，好像真的有點惹對方生氣了呢。男人看著那已關上的門，苦笑著。P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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